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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哥哥有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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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哥哥的新娘

从12岁看了第一部爱情片并迷上里面那个酷似凯默的男主角开始,我便想嫁给哥哥周凯默。他不是我的亲哥哥,而是我养父的儿子。

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刚生下来便被父母抛弃,是好心的养父将我带回家抚养,养父对我很好,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他的亲生儿子周凯默对我更是疼爱有加,每天下班同来都会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掏心为我准备的小礼物,一块糖,一本小人书,还沾着他的体温,暖暖地捂热了我整个童年。

记忆中的凯默总是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身上飘散着好闻的肥皂水味,说话温和有礼。这样的形象,在我幼小的心底一烙就是8年。

我们当时生活在一个闭塞落后的小县城,很多人家收养的女孩最后都会成为自家的媳妇,我的养父也是这样的想法,也正是这个想法,最终禁锢了我们的一生。

2003年我刚满18岁,养父开始明里暗里撮合我和凯默,我当然是开心和期待的,我对凯默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亲情,我承认,我太想做他的新娘。

本以为凯默也是高兴的,谁知,在他知道了养父的意思后,竟一改往日的温和,不但当面反驳了养父的这种思想,还开始整夜整夜地不回家,就算回了家也不再理我。

我知道他在用行动对养父进行反抗,是的,他在城里的大工厂上班,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可能接受这样封建的“包婚”行为?可我像所有恋爱中的少女一样,爱情的种子已经深深地植在心底,我会将每部电影和小说里的美妙情节往自己和他身上套,然后不可抑制地欣喜和眩晕,这是我秘而不宣的小快乐。所以。我不肯放弃。

就算凯默很明显拒绝了我,给我难堪让我知难而退,但我依旧坚定而沉默地等待,像一支风中的芦苇,虽然被吹得东倒西歪,却始终根植于那一小片泥土。

有了丈夫,丢了哥哥

由于凯默的强烈反抗,我们的事只得暂时搁浅。

2004年6月,凯默辞去了工厂的工作,下海做起了生意。他头脑灵活手脚勤快,很快就走上正轨,生意越做越大。家境渐渐宽裕起来。

2005年3月7日是凯默24岁的生日,在一个小县城里,一个事业有成的男子过了20岁还不结婚会引来很多争议,养父又开始着急了,他再次拐弯抹角地催促凯默和我结婚,然后两人一起奋斗。凯默终于与养父爆发了我记忆里最严重的一场战争。他把饭碗砸在地上,然后看见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的我时,便大步走过来恶狠狠地说:“我不会和你结婚的,你死心吧!”他用力地摔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他就这么讨厌我吗?

养父很了解我的心思,看着我逐渐泛红的眼眶,他只得叹了口气对我说:“琴儿,爸会给你另找户好人家的。”

再好的人家我也不想嫁。我的爱情早已像一株强韧的藤蔓,盘根错节地缠绕在凯默的身上,哪能拔除得掉?那天,我在房间里哭了一夜,也思考了一夜。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深夜,久不着家的凯默居然回来了,他喝了很多酒,醉醺醺地往床上一躺,却猛然触到一个柔软的身体。他腾地坐起来打开房间的灯,却看见我穿着内衣袒露着玉色的肌肤和玲珑的曲线半躺在他身边,脉脉含情地望着他。

凯默的第一反应就是闭上眼睛,然后迅速别着头向外冲。我急了。大声叫住他,你敢走,你敢走出这房间一步我就告你非礼!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立刻把凯默吓醒了,他呆呆地站了几秒,突然冲上来用被子把我裹住然后拼命往床下拖。我挣扎着,与他撕扯着,弄出很大的动静。凯默气急之下给了我一个耳光,说:“我这样做是为你好!一个女孩子要自重!”

我的耳边顿时嗡嗡作响,摸着半边火辣辣的脸,我惊天动地地哭起来。

养父被响声惊动,推门进来猛地撞见我和凯默在床上厮打的场面,我衣衫不整,哭哭啼啼,场面十分不堪。

我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整整三天,终于换来了养父一句比石头还硬的承诺:不让凯默娶了你保全你的名声,我就死在他面前!

凯默最终还是妥协了,因为养父有心脏病和高血压,受不了太大的刺激。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嫁给了凯默,我开心极了,以为从此会过上梦想中的生活。

新婚不愉快

其实,我知道自己的婚姻是骗来的,我更知道凯默为此背负了多大的屈辱和委屈。

2005年7月4日,凯默和我举行了婚礼,然后迅速搬进了他在城里买的新房子。我知道,他需要一个陌生的新环境舒展自己憋屈的人生。我则像所有对未来充满幻想的新媳妇一样,兴高采烈地盘算:“这需要一套沙发,我们可以窝在里面看电视;那要挂一幅窗帘,免得一大早阳光就照进来了……”

我在新房子里欢天喜地地折腾,将家具来来回回地搬弄,擦桌子擦镜子,却只换来凯默一句冰冷的话:“不要动我的房间,我自己收拾就可以。”

我们有了属于自己的新房子,而凯默却要单独的一间。

凯默的话像铁锤一般砸在我大脑里,我是我,他是他,界线多么分明!

自从结婚后,他只和我说过一句话:“这是何苦?父亲是老封建,他错你怎么能跟着错?这样只会浪费青春,让你既得不到真正的幸福,又失去了原本疼爱你的哥哥!”

凯默边摇头边叹息。

真的,我现在才发现我真的很不快乐,他冷淡我,甚至从来不碰我。他每天都回来得很晚,然后在客房倒头大睡,把我一个人丢在华丽的新婚大床上,感觉身体和心灵像一片沙漠,在他的冷漠里,慢慢地干枯风化荒芜。

我的愤怒和伤心在一瞬间被他这个划清界限的行为点燃,我悲愤地冲着他大喊:“你到底想怎样?”

凯默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摔门而去。这个动作,从此贯穿了我们短暂的婚姻生活。

离婚吧,就当是我补偿你

日子似乎长得没有了尽头。

凯默回家的时间越来越短,生意倒越做越好。我在家做起了全职太太,家里太大太空,每天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几乎能听见脚步的回声。所以我经常回去陪伴养父,一去就呆很久,哪怕陪养父听听收音机,看着他打盹,也比回家呆在空屋子里发霉强。

2006年的元旦,养父因脑溢血去世了,我在一刹那间万念俱灰,因为连最后可以陪伴我支持我的人都没有了,我即将面对久远的孤独。

我逐渐明白自己这种无爱的婚姻真是一场错误,就像一个演员被推上了前台,炽烈的聚光灯都打在她一个人身上,台下却空无一人,但她还必须持续完表演,不得退场。

凯默就在这时突然有了不寻常的动静。

最先是一个要好的姐妹告诉我的,她亲眼看见凯默的车里坐着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孩。再后来,连周围的邻居都在指指点点,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最后,我才知道,这个女人居然就住在我们楼下。

那是个并不比我年轻或者漂亮的女人,死了丈夫,独自抚养一个六岁的女儿。凯默经常带着她和那个小女孩出入各种场所。

我开始拼命织围巾,我没丈夫没孩子,自己都不知道这条围巾织好后要给谁,只有机械地一条一条地织着,将所有

的伤心愤怒和孤单织进密密的毛线里。

我不甘心,凯默对那个女人是怎样的一种爱,我想不出,但能猜到肯定是浓烈的。真挚的,完全不介意她还带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这样无条件的爱,多像我对凯默的爱。我的爱情从十二岁开始萌芽,从未停息,现在却被生生地阻断,在心底郁结成塔。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真希望自己能在当年凯默的反抗中洒脱地放手,起码,这样我还能拥有一个相亲相爱的哥哥。

终于有一天,凯默一声交代都没有就搬进了楼下女人的房间。当凯默收拾行李时,我扑上去拉住他哀求:“你好歹给我留一点脸面。”

凯默沉默地看着我,眼神复杂,最后依旧是摔门离去。

我在那一夜割腕,可是我没有死成,因为凯默不知怎么会突然在那晚又折回,他发现满地的血,连夜把我送进医院。

在医院里醒来时,我忽然醍醐灌顶,忽然觉得自己的坚持毫无意义。当年,是我对不起凯默,我毁了他一生的幸福,该我补偿他。

我对前来看望我的姐妹说,我要离婚。

你们要在另一个世界永远相守

没想到,我居然连婚都离不成。

2006年的圣诞节,我出院的第二天,凯默与楼下那个女人开车行驶在高速路上时,被一辆大货车撞得面目全非,当即毙命。

当时我正在厨房炖一只鸡,用小火慢慢地熬,厨房乃至整个屋子都溢出浓郁的香味。我打算请楼下那对男女上来吃一顿饭,然后宣布离婚的决定,最后真心地祝他们幸福。

放手也罢,成全也罢,这都不重要了。只是我还应该对凯默道个歉,要不是自己当年的任性和唐突,也许今天我和他的人生,都会是另外一种样子,一种幸福美满温馨的样子。

电话就在这时响起,我捏着听筒,心一点一点地下坠,然后由安宁到茫然,再到虚弱的失控。

我不知道凯默到死有没有原谅我,我一直想问他,他离开那晚,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他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这一切只能成为我永远的遗憾,我甚至连他的半句遗言都没得到,这场婚姻里,我唯一保全完整的,就是我清白的身体。现在想想,这也许是凯默对我的另一种保护,不爱我,也绝不因自己的正常需求侵犯我。

三个月后,我领养了楼下那个女人的女儿。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只有六岁,还不太明白死亡是怎么回事,我只得告诉她,妈妈和叔叔去一个很美的地方了。

我给女孩买来漂亮的衣服,时髦的玩具。女孩最初也是怯怯的,很像当年的我,后来在我的关爱下很快便活泼起来。然后,某一天,她突然冲我喊了一声,“妈妈”。

我用心地给她取了个新名字:凯月。

是的,女孩的妈妈名字里有个“月”字,她将和凯默在另一个世界继续相守,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