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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麻雀又在唧唧喳喳地叫着,它们总令我想起一位长者――功然大师。
功然大师原是天宁寺中的一名老僧,我与他的相识是因为一堆米和一群麻雀。
母亲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常常去寺院拜佛。我虽然没有那份执著,闲暇时倒也乐意陪母亲去寺院,拜访那些处在僻静之所的佛陀。一日,当我和母亲正要穿过寺院禅房处一片小树林时,突然听到一阵清脆而热闹的鸟雀声。循着这声音,我们发现了那些在林间跳跃的精灵。那是怎样的奇景呀:成百上千只麻雀在林间扑腾,跳跃。在那些腾跃的身影之中,我看见一个僧人捧着一只小口袋,将袋中的米粒均匀地撒在地上。麻雀无不欣喜地聚集过去啄米吃。那些麻雀似乎和那僧人甚是熟悉,有的停在那僧人的袈裟上,有的停在他的手掌上,有一只小麻雀则更大胆,直接停在了他的头上,那僧人只是莞尔一笑,亦不去赶它。那时正值黄昏,夕阳下,那僧人的周身闪着柔和的光辉。一阵风吹来,带来远处的晚钟声和树叶的沙沙声,它们和眼前这些鸟儿的欢叫之声自然地融在一起,奏起了交响乐。数年以后,当我品味着禅诗,或是听到鸟雀鸣叫的时候,那幅夕阳老僧喂鸟图就会浮现在脑海中,心底便生出一种怀念来,怀念那个向鸟雀施米的老僧――功然大师。
“大师”二字是我加上的,也许功然禅师并不同意,但是在我心中,一个僧人倘若能如他那般,便可称为大师了。功然大师八岁出家,现在已经八十多岁了,却依旧耳聪目明,身体健朗。他原来并不在天宁寺修行,几十年前,他还在五台山。忽然有一天,他好像听到了佛的召唤,于是,便开始了“一瓶一钵垂垂老,万水千山得得来”的云游生活,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当他看到破败的天宁寺之后,他决定留下来,这一留就是半辈子。林花谢了又开,眼看着一座座佛堂、禅房相继建起,功然大师却依旧住着当初的旧禅房。他每天除了早课,晚课,诵经参禅外,余下的时间他则用来修补那些因破损而被人遗弃的佛像,再者就是喂养鸟雀。几十年的时光一晃就过去了,当那些小字辈都当了住持之后,功然大师――这个“功”字辈的僧人依旧是一名普通僧人,不过此时已成了一个老僧。每当熟识他的香客为他这一段故事叹惋之时,他总是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别人亦不复多言了。
功然大师尊崇、信奉的是大乘佛教中的净土宗。我虽然并不懂得佛教诸多派别的区别,但是从功然大师喂鸟时的和善背影中,从他修补佛像时的专注目光中,我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所谓净土,是指心灵的净土。纵然大千世界五光十色,内心却依然澄明如镜;纵然名利天地红尘滚滚,内心却依旧宁静如水。看功然大师打坐,常常让人觉得蒲团之上坐着的就是端坐于莲台之上的佛陀。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大概也有好几年了吧,天宁寺又改建了,原来的禅房拆除了,功然大师便又去云游了。注视着那座金碧辉煌、高耸入云的“中国第一宝塔”,我心中却有点怅然若失。功然大师去了哪里?有人说,功然大师回五台山了,又有人说,他去了一所乡村小庙当了住持。我似乎若有所悟:功然大师到了哪里有什么要紧呢?他心中有净土,到何处寻不到净土呢?
或许是受功然大师的影响,现在母亲每天早晨也会早早起床,在院子里的空地上撒上一把米,等待着那些穿梭在这个城市里的精灵来啄食。也许我和母亲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寻找到功然大师的那方净土,但是目送着那些麻雀消失在天际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也找到了我的一方净土,也许那就叫做善良,叫做关爱。
风吹起的时候,送来了树叶相互摩擦的声音,和着一群鸟雀的叫声,如同梵音。
点评
功然大师身处尘世,心在净土,悲悯的情怀惠及鸟雀。作者与之似有借佛家之净水一洗世上尘埃之意。文章叙述从容不迫,兼以抒情笔调,与功然大师淡泊的情怀正好相应。
【作者系江苏省常州市北郊中学学生,指导并置评:杨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