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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伊消得人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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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红楼梦》所描绘的是生活在贾府这个“红楼”中的男男女女,借以展现封建社会中男女两个世界的生活状况与精神世界。男人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女人是男人的配角,而“妾”则是这部大剧中的不可或缺的龙套。

关键词:《红楼梦》;妾;可怜

《红楼梦》凝聚了曹雪芹一生的智慧和辛酸血泪,描述了以贾家为代表的封建大家族衰败的历史,笔锋涉及封建社会的大背景、小家庭,涉及社会结构等级,涉及婚丧嫁娶、衣食住行的风俗习惯,涉及科举制度等,难以一一详述。本文仅就《红楼梦》中地位仅次于主要人物,却在小说反映生活的广度方面发挥重要的作用的“妾”形象进行一些浅薄的分析。

一、可怜人的尴尬

中国古代男权社会。女人只是男人繁衍后代的工具。为人妻女有多重伦理纲常限制,为人姬妾境遇就更加可怜。即使是明堂正道来的妾。也是从侧门进、住偏房,要侍奉妻、遵守“三从四德”,姬妾与夫主是主奴而不是夫妻。按《清朝文献通考》记载“历来满洲风俗尊上卑下,秩序整肃,最严主奴之分”。妾者,怯也。所以赵姨娘看到王夫人大气都不敢出,香菱对薛蟠夫妇的刁难打骂忍气吞声,平儿无端挨凤姐打也忍了,都是因为“妾本婢蓄,身份自低”,即使将来被扶正,也终是名不正言不顺,冥飞等《古今小说评林》引袁简斋所做《严太夫人受封记》说:“严文端继善之母张氏,妾也,乾隆帝封为一品夫人。文端之父操杖大诟其子,张夫人跪求乃免。”然而妾与夫主的实质关系又使妾的身份比普通仆人高,就是所谓的“二层主子”,仆人对她们表现应有的礼数却没人真正尊敬他们,可怜的妾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二、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

有一句俗话叫“娇妻美妾”,虽然有些绝对,妻未必娇,但妾一定姿色颇佳,她们的生活有平静,也有风浪,年轻的容颜随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老去,生命消磨在彷徨、惆怅、忍耐、反抗中。它们在不可抗拒的力量之前,表现出各种各样的生命形态,大致可分三类:

(一)甘心做妾而不得者,如香菱、尤二姐

薄命香菱,平生遭际实堪伤。用文中神秘僧人的话说,香菱是“有命无运。累及父母”之人。无论是香菱、英莲、秋菱,都充满了单薄可怜之意。“薄命”二字,名副其实。本为乡宦小姐,却幼年被拐,颠沛流离,沦落他乡。终于遇见一个可能会善待她的人,却因为争不过薛蟠,而被薛蟠打死了。落入薛蟠手中,尽管宝钗和薛母慈善,无奈成了薛蟠的屋里人,新鲜过后就是薛蟠无尽的冷落和打骂。薛蟠娶妻,自以为可以少受一些折磨,怎料薛蟠之妻夏金桂百般刁难,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金桂与丫头宝蟾联合,挑拨宝蟾对付香菱,薛蟠这个呆霸王也只会拿香菱出气。薛蟠入狱之后,承宝钗与薛母照顾,她没有被夏金桂折磨致死或药死。但是在金桂已死,薛蟠出狱,她被扶正之后,她却因难产而死,一缕香魂得返故乡。小说称香菱学诗为“慕雅女雅集苦吟诗”,这是香菱一生中的亮点,她岂止是慕雅,她羡慕的是一种悠闲自得的生活,然而生活就是不容商量和幻想地把她一步步推向死亡的深渊。

尤二姐,吞金自逝、避辱赎罪。在古代社会,贞洁名声对一个女子非常重要。女子一旦失贞,就会被世人唾弃,为流俗所不容。尤物尤二姐成为姐夫贾珍的,戴上了一个“淫奔”的罪名,已为不幸:又被贾珍、贾蓉父子送与贾琏做妾,是大不幸,她竟不自知,觉得只要她老老实实地做妾,贾琏就会是终生之托,凤姐就会是贤良淑德的太太,这个大家族就会有她的容身之处。她因名声不好而气短懦弱,贾琏见异思迁,凤姐明枪暗箭,受凤姐教唆的妾秋桐的辱骂欺压、恶语中伤,丫寰仆妇的仗势欺人,在这个礼教社会无立锥之地的尤二姐绝望地自杀了。

(二)充满女性光辉的平儿

平儿,聪明灵秀。温和善良的凤姐。她是凤姐的心腹通房大丫头,在贾琏夫妇的下艰难的周旋。为了作为女人的理想,她暗中劝谏贾琏,帮助贾琏,希望贾琏能改邪归正。为了妾对妾的互相怜悯,她违背凤姐意愿,帮助似乎只能任人宰割的尤二姐。为了下人对下人的理解。她和宝玉联合帮助彩云和五儿母女逃过一劫。为了和风姐的友谊与主仆之情,她从心底为凤姐着想,几次三番地劝告凤姐,“得放手时须放手”,少操心多施恩,万事不可行太过。平儿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为人处世稳稳当当,从不锋芒毕露。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做人的原则。她不像凤姐一样争权夺利、算尽机关,她不会在主子面前抓乖卖俏、奉迎讨好:她不会在下人面前威风八面、乘机取利。所以她比凤姐更得贾府主子尤其是年轻一代的心,也比凤姐更会收服下人。作为一个妾,一个下人,她不像其他得势的下人那样仗势欺人。也不会对失势的主子和下人落井下石。在一百一十八回中,平儿冒着巨大的风险。保护了凤姐和贾琏的女儿。她的这一行为。不仅是对凤姐的忠心,对贾琏的爱,更是对巧姐的爱。平儿是红楼梦妾群体中最有人性光辉的人。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女性。然而她竟不知自己之苦,难怪宝玉要慨叹“此人薄命比黛玉尤甚”。

(三)为做稳妾而不择手段者

这里有聪明的袭人。愚蠢的赵姨娘、秋桐、宝蟾。

袭人,宝玉未过明路的屋里人。在《红楼梦》中,袭人是最特殊的一位。虽然没有读过书。但受到封建家庭正统观念的影响,行事作风非常符合礼教的要求,心中自有一番被封建正统认可的识见道理。封建家长把她置于一种非常尴尬的境地――既是丫头,又是屋里人。还是宝玉最合适的妾的人选。她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乐于接受家长的安排。在整部小说中,袭人出现的次数比平儿还多,是贯穿始终的人物。有宝玉的地方,一定有袭人的身影。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她一面忠心护主以赢得王夫人和贾母的倚重,一面又暗暗地打压宝玉身边所有不合礼教的和有损于自己的人和事。她可以说是一个“贤妾”,一个封建统治阶级维护统治的好工具。我们不必追究她是什么原因嫁给蒋玉菡,因为另嫁他人对袭人来说也是个悲剧。就像“太虚幻境”中“金陵又副册”中的判词说:“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

赵姨娘,子女双全却孤身一人。她是妾这个群体中。除了香菱以外最悲惨的人。作为贾政这个愚腐无能的道学先生的妾,她只是贾家传宗接代的工具。她生了探春,又生了贾环,自恃儿女双全而总想争地位和权力。然而,探春贾环二人性格品行大不相同,是一个娘肚子跑出的“天悬地隔”的两个人,他们却都与生母隔阂着。贾府的仆人称探春为玫瑰花,说她像玫瑰一样,“又红又香,可是有刺扎手”。探春既为庶出,深怕别人瞧不起自己,事事争先,处处要强。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经主子,她一方面远离生母和弟弟,远离任何有损她的人和事,一方面维护王夫人和这个大家族的秩序,亲近宝玉。因此赵姨娘不可避免地要与这个深得主

子宠爱的女儿起冲突。探春毕竟是个女儿,到底贾环的不肖给了赵姨娘致命的打击。赵姨娘本想母以子贵,无奈贾环不成器,身上全是纨绔子弟的恶习,始终“上不了台盘”。不但不能为母争光,还到处惹祸连累母亲。赵姨娘最终也没有争过不公平的社会和家庭,人老珠黄的她最后因恐惧畏祸而死在贾母的灵堂。死时身边只有同命相怜的周姨娘和不争气的儿子。

妾如袭人、赵姨娘者,尚有自己独立的个性特征。至于秋桐、宝蟾之流只是妻的帮凶,一群无知无觉的愚顽之辈。在妾这一群体中,闷死在皇宫中的贤德妃贾元春,实际上也是皇帝的妾。她的死因不可能是单纯的病死。因为有宫廷的争斗和妾的不利身份。《红楼梦》中还有许多几笔带过的妾形象,她们地位低下,性格也不突出,故不述及。

一朝为妾,一辈子的权谋算计,一辈子的辛酸血泪都会付之流水,得不到补偿;就因为是妾,一生所得,一生应得,就像“窃”来的一样,偷偷摸摸见不得天日;就因为是妾,你必须能忍别人所不能忍,让别人所不能让。封建礼法规定女子必须自甘于“卑、弱”:“苟不甘于卑,而欲自尊,不伏于弱,而欲自强,则犯义而非正也。”(班昭《女诫》)妾,自然比妻更卑弱得多。

三、“薄命怜卿甘做妾”

封建社会贫富分化严重,男尊女卑,贫家常卖女儿以维持一家生机。富家买来的女孩一般做丫鬟。丫鬟长大以后,倘若有姿色,就被收在房里给老爷、少爷或姑爷做妾,余者则被卖出或配给家里的男仆。还有一些人家直接花钱买十几岁的女孩做妾。纳妾的人不管是健康还是疾病缠身,是年轻人还是老头子,只要有钱有势就可以。做妾的女孩子一般都出身贫苦,对太太、奶奶、小姐的生活充满了向往,但由于社会环境的熏染,她们大多相信命运、自视低贱,不敢奢求做太太奶奶,给富人做个小老婆就知足了。所以一旦给她们做妾的机会,不管所嫁何人,她们都会接受,即使吃苦也相信是命运的安排,无言地接受用青春和爱换来的“妾”的身份。

给富人做妾,生活自然宽裕一些,但社会加在她们身上的束缚就更多了。不但要恪守妇道、相夫教子,还要侍奉好公婆和正妻,摆正自己的位置。身为妾,去留都由夫君的一句话决定。所以要畏惧夫君、服侍好夫君;身为妾,就不能相信夫君的甜言蜜语和所谓的夫妻恩情,而要依靠妻、和妻搞好关系。妾就是妾,永远不要以妻的身份自居,永远不要在正统主子面前争脸面。永远不要嫌得到的太少,要知足、要少说话多做事。这就是“妾德”,是赵姨娘、花袭人以及历史长河中众多的妾用青春和幸福给妾作的注解。真所谓“薄命怜卿甘做妾,一生辛苦无人解。相夫教子不是妻,菱花镜里恩情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