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光照耀下的都市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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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王安忆《月色撩人》是一部极具现代气质的都市爱情小说。同样是意境营造，它来自现代光而非月光；关于对话模式、情节意识，不只是对人物性格的刻画，更是一种象征和符号，他们有着现代化的共性又有着各自为阵的个性，交错的人物关系暗示并推动故事的发展。
关键词：王安忆 《月色撩人》 意境 对话 情节
王安忆是当代作家中以“多产”，“多变”闻名于文坛的。近作《月色撩人》虽是王安忆执着于情爱题材的延续，但与同期作品《骄傲的小皮匠》人物关系的弄堂情结相比，作者评价：“《月色撩人》是主观性较强的作品，其中的关系却是我要使劲去安排他们的，我是很用心来安排的”。[1]
《月色撩人》这部中篇爱情题材小说，塑造了打工妹女孩（提提）、小灵耗子（子贡）、虚无主义潘索、现实主义简迟生……不再囿于“历史书写”和“弄堂文化”，而是以作家独特的叙事视角和创新的话语方式展现新都市印象。现从意境、对话和情节的叙事性来解读《月色撩人》的内质精神。
一、造境：现代光而非月光
文中从未提及月亮，月色的意象，却以此为名，何故？八十年代的著名电影《月色撩人》的台词：“是月亮把女人引到男人的身边。”月色给人氤氲的气息并催生一种暧昧的情愫。也有研究者颜莺认为，“月色撩人，撩动的是每个人的内心，痒痒的感觉，实则为内心的躁动”，“撩人，有一种轻佻，一丝随意，一点勾引，拂动人心。”[2]侧重撩人一说。
相比古人的“月上柳梢头”，现代人借现代技术之光约会夜生活，王安忆对于现代都市夜景的描写是鬼魅幻影般的尖锐。如写陶普画廊这个建筑，“通过楼群的缝隙，却正面向江对岸，于是，对岸的灯火从水泥壁的隧道里，穿越而来。亮度没有削弱，反因为逼仄通道的挤压变得锐利，同时也改变了形状和质地，抵达陶普的窗户――陶普的窗户被外墙上交叉的黑色钢筋凌割了，留下一格一格不规则的窗洞，被对岸渡来的光染成红、白、蓝、黄的色晕”（引原文）。也是流光溢彩的浮华，“这城市还是要看夜晚，灯光是它的植被，覆盖了钢筋水泥的干涸的表面，开出晶莹璀璨的花朵，连起来，就是河，铺开来是苔藓，飞溅而成流萤”。（引原文） 王安忆在描写现代都市夜生活时，突出都市光色的流动变幻，很明显王安忆有意识的将都市置于现代光下（车灯，街灯，交通红绿灯），在凸显都市的现代气质的同时，更赋予我们一种尖刻干涸、鬼魅浮华的夜都市印象。
二、对话：直击内心的交流
小说用肖像与对话塑造了每一个人物，对话，不同于肖像，它是我们走进人物内心的快速通道。也有学者认为王安忆“过高地估计了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性，过高地估计了自己对别人理解的可能性，而忽略了以至可怕地无视了人与人之间巨大的隔膜和不可沟通性。”[3]。但是，对话是一种博弈与较量，对话的两个人或许是不可沟通的，但是从话语方式、语言逻辑以及对话终止为旁观者提供人物的另一种解读。
对话使他们寻求一种相遇的缘分。截然不同的人可能在某一点上是一致的，但在下一点上又分道扬镳。正如文中所说的“子贡的经典和简迟生的不一样，简迟生是化石，人类学、社会学意义上的标本，子贡是精髓、要旨，简迟生和子贡，就在‘经典’这一点上相逢了”。
对话可以是两种世界观的争执。呼玛丽和潘索，是现实与虚空的对立。呼玛丽对于潘索的指摘“虚伪”“假惺惺”“大骗子”。“潘索，很奇怪地，一下子想起了提提，就好像被电击中似的，他微微打了个颤，趴倒在桌上”。（引原文）潘索这个大虚空，面对现实无力招架了。关于潘索，作者没有再说什么，或许他继续着自己的虚无和官能。
还有一种对话，是轻松、默契的。那就是子贡和提提的对话，因为这是“这两人其实正是一对，有着相同的质地：结实，柔韧，厚颜，，所以合得来”的最好印证。两年以后的邂逅，“她和他，还是合得来”（引原文）。子贡曾将提提与曾经的自己（小灵耗子）相提并论，暗示着提提的将来。
三、情节：重复是另一种叙事
情节是推动故事发展的载体。情节重复构建是一种隐性话语。比如出现三次的夜宴，提提不下三次的出走，还有那个叫做官的女孩。
为了人物之间的对比而巧合。例如夜宴，人物，对于夜生活，每个人的概念是不同的。画廊经营者潘索的每一场夜生活都会以艺术为题；古典男人简迟生的夜宴有丝竹管弦演奏的《春江花月夜》；子贡则又是另一种夜宴――有萨克斯管乐，溢出的白色啤酒泡沫，中世纪风的类似阉人歌手等。王安忆曾因小说中夜宴这一场景的重要性，而想据此命名为《最后的晚餐》。
为了人物的成长而巧合。提提的“出走”，她只要发现不适合，即使是生养的父母，出生的家乡也可以不顾及。不沉沦于潘索的背叛，子贡的抛弃，提提有着稗草般的生命力和小兽般的力量，自己去生存。可是命运仍然没有放过她，当然简迟生也不是她的归宿，她还在继续的漂流。
为了隐喻而巧合。在介绍过提提在老家有个小名叫艳官之后，又把简迟生邂逅的夜总会的歌女叫豆官，简迟生不知因为不理会提提的过去，但旁观者却意味出一点没有情感的狼狈。这豆官后来去里约热内卢发展了。不知道提提是否也在异国他乡，开始了豆官或者小灵耗子的生活，不知是否如潘索预言的――好好栽培定是另一种尤物！
四、总结
《月色撩人》是一部都市爱情小说，在现代光的照耀下，都市男男女女都有着自己的旋律和节奏。但是它又是一部不寻常的都市爱情小说，这里的都市男女多是中老年人，他们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并形成各自截然不同的人生观和世界观。这里的爱情也或许称不上爱情，潘索是虚拟的存在，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子贡是无味的中性男子。简迟生是拿青春当做自己不老的解药。
他们都在人生中寻觅着自己想要的，可是这个时代贫乏的给不了任何人那个叫做“幸福”的东西，似乎是经济起飞得迅猛，尚未调整好去适应这个时代，可见时代的精神之塔的营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参考文献：
[1]王安忆；王雪瑛：《夜宴中看现代城市的魅与惑―――关于《月色撩人》的对话》，《当代作家评论》，2010年03期
[2]颜莺：《谁是谁的过客―――王安忆小说《月色撩人》探微》，《钦州学院学报》，2010年4月
[3]郜元宝：《王安忆：感觉穿上了思想的外衣》，《说话的精神》，山东文艺出版社2004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