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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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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座城、那些人,告诉我:享受、放松、自由、忘记、开始。就这样简单。

又是一个夜晚,我终于找了时间来梳理一切。如果我是一只蜗牛,那我一定是一只很懒惰的蜗牛。一直蜗居着,越窝着越懒惰。或许是年龄慢慢变大,变得不爱说话。记得有一次,表姐上午才对我说:“你很活泼嘛。”下午看着沉默并呆着的我说:“你怎么这么自闭。”我没有回答。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心中有着小宇宙,却一直被压抑着。但我的小宇宙是存在的,是会爆发的。慢慢的,我喜欢上说“还好”“你喜欢”之类的话。似乎很不痛不痒,连我自己都被自己麻痹,忘记了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真实看法;不爱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有些话,就沉淀在心里。不会难过,不会憋着发慌,或许我真的习惯了。

多久了,忘了已经过了多久,我没有放肆地笑过,我的心没有自由过,我的身体没有真正地感受到放松过。

我想说,我爱那座城,我爱那偏僻的农村。尽管因为水土不服我的皮肤会过敏,但至少我可以没头脑地玩,可以大大咧咧地吃喝,可以使小性子,心灵可以变得很单纯。

飞的与三轮车

在路上狂奔的摩托车,广东这边简称“飞摩”。在四川,我领略到了“飞的”(飞奔的的士)的威力。

回乡下时,我们租了一辆的士。为了节省时间,司机选择走“莲花山”。妈妈说,让我见识一下乡下“飞的”的威力。莲花山上本身没有公路,只有小路。近段时间,政府把原本的小路整修成了公路。但公路还是如同小路般狭窄,盘旋而上。司机很猛,开着的士飞奔在山上。坐在靠车窗的我,吓得胆战心惊。在山底、山中、山顶,似乎有了一种飞起来的感觉。很空,但是觉得很爽。莲花山脚下是湖,很大的湖。那时正是下午,从山下看。湖面波光粼粼,湖面的反光,让我似乎能看见湖面的波动。在“飞的”带来的风中,我深呼吸一口,闻到了家的味道。就在一瞬间,我觉得我回家了。

有一次,大概傍晚七点多,我们要去小姨家。可是公交车、三轮车都已经收车了。四川人就是这样,宁愿让钱飞走,也不愿意在休息时工作。无奈下,我们找到了一辆拉货的三轮车。车基本上只是车架,车厢里仅有稻草。我穿着微高的鞋晃着爬走上去,蹲下来。车启动了。乡下的路不好走,有着无数的小坑。车抖抖的,脚都抖麻了。我脱掉鞋,盘腿坐在稻草上。突然一个坑,让我弹了起来,“哎呦!”我和弟弟相视一望,然后哈哈地笑了。风把我的头发吹乱了。车依旧摇摇晃晃。我突然大笑起来。妈妈愣了,骂道:“你傻了!”我当作没有听见她的话,依旧大笑。

我也忘了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就突然,很快乐。

人情味

记得看“汉语桥”时,有一位选手说过,在国外,Lucy就是Lucy,不是姐姐。在中国,见到陌生的人,男的年龄比自己大的都叫哥哥,相应的还有姐姐。这就是中国的“一家亲”。在那座城,更让我觉得熟悉。

集市上,随便走走就能遇到个说话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刚开始我还在想,是不是这个镇太小了。最后,我发现,镇子并不小,而是这里充满“人情味”。

有一次坐车时,一位30多岁的男人在一位50岁妇人上车时,拉了她一把,然后说:“姐姐,小心啊。”当时,我愣了一下。然后觉得很温暖。妈妈去买菜时,开玩笑地说:“这菜有农药么?”“妹妹啊,告诉你,相信我们啊。我保证没有,纯农村养殖。”他的脸上现出一丝自豪感。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话,我觉得很舒服。这是农民的朴实带给我的舒适感吗?

突然想起爷爷。他不是慈祥的,不是严肃的,而是活泼的。他干瘦干瘦,喜欢用川普和弟弟说话,有时还手舞足蹈。虽说他不会蹦蹦跳跳,但是像小孩一样有着自己的心思。一次爷爷去买东西,结果被人换给100元假钞。爷爷偷偷地对自己的女儿说明原因,然后说:“不要告诉你妈妈,这件事说了……不太好。”一副小孩装正经的样子,最后爷爷还是觉得不告诉奶奶很自责,像个小孩做错事一样地告诉了奶奶。爷爷在我小的时候总是把我举得高高的。每次雨天,我总在爷爷的背上避过泥泞的小路。我已不记得那时他和我的样子,但是我永远记得有这样一回事。今年回去,很明显爷爷的爱给了弟弟,因为我长大了,他也老了。他不可能再把我举得高高的了。那次,爷爷带我们去买饮料,店离家里有十几分钟的行程。走路也不算远,但是天气很热。买完后,一副坏坏的样子对我说:“不如我们坐摩托车回家吧。”然后,我们便坐摩托车回家。回到家,奶奶说:“天气这么热,你们快洗把脸。”爷爷凑到奶奶身边,像个小孩和他的伙伴分享趣事般地说:“没有,可凉快了,我们坐摩托车回来的,可舒服了。他才收我3块呢。平时一个人1块5,今天3个人才3块呢。”爷爷的脸上一副赚到了的表情。爷爷真可爱。

爷爷,已经不能背起我。但我永远愿意跟在爷爷后面,看着他。

归来又离开

说来惭愧,我才回过家乡三四次。每次回来时,四川都在发洪水。每次离开时,天气都是阴雨绵绵。我们回家,爷爷奶奶当然开心。但听到奶奶在离开时说:“回去也好,孩子们在乡下太受罪了。水土不服,皮肤又过敏。我当初就说不要回来了嘛。”我觉得很心酸。

她真的不想我们回去吗?不会的。奶奶就是这样。总是把我们当宝贝,把自己忽略。奶奶多病,可每天还是坚持干活。好几年都不添新衣服。奶奶,我真的走了,你会不舍吗?

在车子开动的刹那间,我透过车窗看到了奶奶的不舍。爷爷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可一切都触碰着我的泪腺。当然,我没有哭。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把爷爷奶奶的爱化成动力。曾经我在桌子上写着:因为他们,我必须回去,我必须骄傲地回去。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来自哪里,从来没有因为现在的幸福生活忘记他们还住在破旧的瓦房里。有时候觉得,我的一部分的压力来自于他们的爱,来自爸妈从小对我关于“根”的教育,还有自己的一份自尊心和荣誉感。家乡,是这样一个概念:它意味你的过去的过去是在这里打拼,那是你的发源。现在一切的幸福,都是由那里出发的。家乡,总有一份温暖与熟悉的感觉。有一种“母不嫌儿丑”“儿不嫌家贫”的感觉。

再过几天,我的新生活即将打开。一切关于那座城的回忆如梦般飘渺。离开时的雨还拍打着我的心头。爷爷奶奶的一切,依旧是我的动力。家乡与城市,贫困与时尚,我就行走其中。相比起来,乡下让我自在,城市让我发展。

离开。我会回来的。

就是那座城,一直在我心底,不会倒下。何为旅行的意义?我觉得回家更多的不是意义,而是感动与感悟。一种无法分享的舒畅,一种无法用文字描述的感悟。每次旅行完都会多愁善感一下,不过现在回忆起来,我真的很珍惜。

那座城,就在那里。一直在那里,在那里等我。■

三虫留言

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那么一座城。这座城不大,不繁华,没有行色匆匆、为生计而奔波的人们,也没有冷漠的人情世故和喧闹的车水马龙。这座城承载着我们童年的美丽记忆,也传递着人与人之间最温暖最美好的感情。

如此,这座城就不仅仅是一座城了,它更是一个在外漂泊很久、心无所依的人的精神和情感的寄托。它给那些疲惫的心灵以安抚,让他们忘记沉重的生活,从而回归到最纯净最原初的生命状态,并在其中乐此不疲。

在我们心中的那座城,其实就是我们的根之所在。人这一辈子,无论走到了哪里,都不能忘记自己的根,忘记心中的那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