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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哥哥夜半捡到个小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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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生日

今天,窗外正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对我而言,这实在是个很特别的日子。可是,除了自己谁还会记得它?坐在街角的咖啡厅里,窗外飘过雀跃不已的红男绿女,霓虹闪烁,街上的人儿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仙境。

手机握在手里整整一天,可它安静得仿佛失了声,明知不可能,还在傻傻地等。是的,我还不习惯没有人陪的日子,不习惯一个人过生日,自己对自己说生日快乐。三年来,我已经习惯有家良的日子,尽管他有时任性得像个孩子,尽管良好的家境娇惯得他从不顾及我的感受,尽管所有亲朋好友都不看好这份感情,可我还是义无反顾,谁让他是我相亲认识的第一个男孩子呢?也许珍惜自己的第一次是人的本能,希望每一次都会是永恒吧?

可是该来的早晚要来,就像该走的终归要走一样。我们还是分手了。尽管以前怄气时无数次提起过这个词,可毕竟每一次都没有成真,不是我按捺不住,就是他跑来向我道歉。但这次却不会,任谁都没有挽回的余地。相比我的决绝,家良显得有些无奈:“心眉,自开始我就知道你和我不合适的……”

我苦笑,我又何尝不知呢?可是一直以来仍心存幻想,结果……对于向往爱情的人,也许根本没有道理可讲吧。

在我二十三岁生日的时候,我终于从终点回到起点,终于失去我的第一次的感情(我奇怪自己为什么不说爱情)。

咖啡馆里尽是亲昵的情侣,我付账出来,飞扬的雪花拂在脸上,融化成小水滴,这才感到一丝惬意。

沿着繁华的街道走啊走,直到人声稀落,昏黄的路灯拖长我孤寂的身影,活像个幽灵。“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这句话突然跳出来,像一束电光令我有些莫名的兴奋,果敢地迎上对面而来的男子:“陪我喝杯酒好吗?”

他显然没有防备,微微一怔,打量我片刻,粲然一笑:“走吧。”

安格制版师

醒来时已近中午,揉揉惺忪的睡眼,感觉头仍在隐隐作痛。当我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沙发时,不禁惊骇地尖叫起来一―上面竟然坐着一个男人!

“别怕,是我。”他过来揪去我头上的被子。

我懵懵懂懂地望着他,渐渐唤醒了记忆,是他一一昨晚陪我喝酒的人。这么说,一晚上他都和我共处一室?我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又看看他。

“是这样,你喝多了,吐得满身都是,你家里又没有别人,我只好帮你换喽。”他一副无辜的口气,眼睛却不敢看我。我把脸扭向一边,感觉比昨晚喝多了酒还烫。

“好在你还记得家住哪儿,否则我就惨了。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狂喝的女孩子。”他继续咕哝。

“谢谢你陪我喝酒,还有照顾我。”我小声说。

他又笑了,还是那种好看的粲然的笑:“谁让我答应你了,当然得负责到底喽。好啦,起来洗脸刷牙吃早点吧。”

餐桌上放着外焦里嫩的煎蛋,热牛奶。“别发愣,赶快趁热吃啊。”他催促。

“你做的?”我有些狐疑。

“当然了,难不成还有天女下凡啊。”他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坐在他对面,吃着久违的爱吃的早餐,我有片刻的恍惚,这个俊朗而又体贴的男子会是谁的真命天子?这样想的时候,心便又有了牵牵扯扯的痛。

“你一个人住啊?”他边狼吞虎咽边问。

“是啊,这是我自己买的房子,很早我就独立了。”一说起这,我就不无骄傲。

“小小年纪还真看不出,只是以后不许喝那么多酒,女孩子要懂得爱惜自己,听到没有?”他的口气听起来有些严厉,有些霸道,还有一些爱怜。除了我爸爸,还没有哪个男人这么对我讲过话。可是,我喜欢。

“知道了。”我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对陌生的他言听计从,看上去像个犯了错误的乖女孩儿。

收拾好厨房,他穿起外衣和我道别,我忽然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依恋,便问:“还没问你的名字呢,以后我们还可以再见面吗?”

“我叫安格,这是我的名片,只要你愿意,可以随时和我联系,心眉。”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我惊诧。

“是你自己昨天晚上告诉我的啊,小酒鬼。记住,再不许喝多了。”

望着他高高大大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我恍若梦中。可手中分明拿着他的名片:安格,服装制版师。

邂逅或是天意?

我知道生活中会有许多邂逅,惊也好,喜也罢,可都不过是瞬间,过后还得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

晚上,百无聊赖地进聊天室瞎逛,不知怎么就和一个叫安哥哥的搭上话。我问他体会没体会过和陌生人喝酒的滋味。他当即说:“有啊,昨晚我就是和一个陌生美眉喝的,害得我照顾了她一晚上。”

我怔住,安哥哥,安格?不会这么巧吧?我试着敲下一行字:“你是安格吗?我是小酒鬼。”他写:“狂晕,怎么是你?”

如果说第一次邂逅是巧合,那么第二次就是上帝有意的安排。安格马上打电话给我,问我为什么还不睡。我说无聊,他就好脾气地说陪我聊天。

“想聊就见面聊。”我得寸进尺。

“哈,你不是又喝多了吧,看看现在几点?”

我侧身看见床头柜上的小闹钟正指向凌晨两点。“那你不也是没睡吗?”我不服气。

“我一直在加班,累了才上会儿网,不想又碰到你。”

我刚想说话,不想一个嚏喷冲天而起。他在那边着急起来:“看看,感冒了吧,一定是昨天晚上冻的,让你不听话……”

那晚,我是在安格絮絮叨叨的抚慰声中入睡的,而且一觉睡到大天亮。

都说上帝在关上你身后的那扇门时,一定会为你打开前面的一扇窗。只是我不知道安格是不是我的那扇窗,但我分明又回到那种心有所牵所念的日子,尽管只是单方面的,可总归比心里空空荡荡好得多吧。

我和安格常常通电话,我叫他安哥哥,他叫我小酒鬼。我们海阔天空地聊,但分明又在回避着什么。聪明如我们,是不会自取那份尴尬的。那样优秀的一个男孩子,怎能不是女孩子们的宠儿?如果我要怨,只能怨我们相识太晚。但隐隐的忧伤背后,我还是快乐的,因为能感知到他的存在,也便能感知到自己深藏于心的那个缥缈的梦。

宝贝小酒鬼

后来,每天我都接到安格的电话,而且一聊就是大半天。

我奇怪他为什么不陪女朋友,可又不敢开口问,不管怎么说,他能陪我总是好的。

快放元旦假了,安格打来电话,问我有什么安排。我说无非是看书上网。我问他的安排,他说工作太累,就想找个能聊得来的人好好玩儿,放松放松。

我说那还不容易啊?他却在那边沉默,然后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发了会儿呆,总觉得安格今天有些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也许是我自作多情。

放假的第一天,我还在睡梦中手机就响了:“小酒鬼,我今天找不到人陪我,你能不能陪我玩儿啊?”

我心花怒放:“真的吗?那你来我家找我吧。”

“那你快开门吧,我就在你家门外。”

啊?这家伙怎么搞突然袭击啊?

等我梳洗完毕,香喷喷的早点已经放在餐桌上了。望着满面容光的安格,那种恍若梦中的感觉又来了。我自嘲地摇摇头,管它呢,今朝有酒今朝醉。

元旦假期,安格陪着我,听着他“小酒鬼小酒鬼”的喊声,我多么希望这种日子会天长地久,哪怕是梦也要做得长久些。但我又分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的女朋友也许在外地,我只不过是他空虚时的替代品,就像我空虚时需要他在我梦里一样。

假期最后一天,安格一天都没消息。我有些紧张不安,或许,他是去陪女朋友了吧?就在胡思乱想时,手机响了,是安格:“小酒鬼,我买了玫瑰,送给你好不好?”

我气恼,没好气地说:“拜托,别搞怪行不行?你怎么不去见女朋友?”

“你说哪一个啊?前一个分手了,后一个我还不知道人家肯不肯接受我。”说着,门铃响了,我去开门,安格可爱又无辜的样子站在门外。

我告诉他别闹了,这种事是不能开玩笑的。

他坐下来,郑重其事地说:“不是开玩笑,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天晚上,我的心情糟糕透了,相恋了几年的女朋友嫌我没钱,又迟迟出不了名,于是跟别人走了。我一个人在大街上徘徊,后来就碰见一个小酒鬼,后来我发现自己爱上了她,可是她很优秀,我没有把握她是否也爱我……”

不等听完,泪水已经在我的脸上肆意横流。我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别,安格,如果你了解了我的过去或许会改变决定。”

“不,不会的,我什么都知道,在你醉酒的那个晚上你什么都说了,我就是在那时爱上你的。我真庆幸自己那天晚上出去散步!”说着,安格为我送上他宽宽的胸膛,和一个热烈缠绵的吻:“心眉,你是我捡来的宝贝,是我永远的小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