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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巴恩斯:被战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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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海明威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太阳照样升起》中主人公杰克巴恩斯的形象带有作者自传的成份,但他又是小说的叙述者,其他的一切人和事都存在于他的记忆与叙述中。他的讲述主要是围绕战争对他们这一代人的摧残与:因为战争让他失去了性能力。在无性的苦境中,杰克・巴恩斯因被人冷嘲热讽而苦闷、焦虑、烦躁不安。海明威通过对杰克・巴恩斯遭受战争的描述,深刻揭示了战争对人类带来的危害。

关键词: 《太阳照样升起》 杰克・巴恩斯 战争

海明威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太阳照样升起》描写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一群英美青年终日浪迹于巴黎街头以及西班牙等地的故事。该小说出版后,海明威的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他成为“喧嚣的二十年代那些因饱受战争折磨而失去了浪漫主义理想的整个一代人所认同的国际名人。”该小说同时也确立了海明威在美国文学史上最优秀的文体学家的地位。《太阳照样升起》塑造了“迷惘的一代”的典型, 体现了“迷惘的一代”文学的基本特征,成为这个流派的宣言书。

小说主人公杰克・巴恩斯的形象带有作者自传的成份,体现了海明威本人的某些经历和他战后初期的世界观以及性格上的许多特点。杰克是个美国青年,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负了重伤,旅居法国,为美国一家报馆当驻欧记者。他热恋着在战争中失去了丈夫的勃莱特・阿施利夫人,但负伤造成的残疾使他对可望不可即,不能与自己心爱的女人结合。于是,在生活中没有理想和抱负,时刻被一种毁灭感所吞噬着。他嗜酒如命,企图在酒精的麻醉中忘却精神的痛苦,但一切都无济于事。因为战争不仅使他们生理上伤痕累累,而且他们心理的阴影总是挥之不去。战争虽然有正义和不正义之分,无论如何在这里残酷无情地毁灭了一代人,给千千万万的民众带来无尽的伤害和痛苦,而对杰克本人来说,他已被这场无情的战争得体无完肤。

杰克・巴恩斯既是小说的主人公,同时又是小说的叙述者,其他的一切人和事都存在于他的记忆与叙述中。当然,他讲述的主要是围绕战争对他们这一代人的摧残与:因为战争让他失去了性能力,因为,战争让勃莱特失去了两个情人。在无性的苦境中,杰克・巴恩斯因被人冷嘲热讽而苦闷、焦虑、烦躁不安。他的焦虑是战争和周围的人加注在他身上的一种焦虑,弗洛伊德指出它“是对任何年轻人在成长过程中所感受或经历的误读或错误命名。这种失落带来的焦虑感与能否满足社会观念中成人的性属身份的需要关联更大。”因而,杰克・巴恩斯的情结是第一次世界大战这场浩劫直接引起的,与勃莱特和其他人紧密相关。

杰克的性无能招致街头乔杰特对他的质问。在一个温暖的春晚,当乔杰特主动引诱他时,他表现得无动于衷,这个姑娘就开始怀疑他是否一个健全的人,随口便问:“怎么啦?你有病?”“是的。”“人人都有病。我也有病”。这里乔杰特虽然也说她有病,但这病与杰克的截然不同,她是因为生活不节而染上了性病,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也不以为然了。然而,作为一个男人,一位女士当面问及自己有病,他却无言以对时,肯定有难言之隐,这时他被迫如实告诉了乔杰特实情――是战争让他残废了。幸好俩人对战争给人们带来的生理和心理的永恒的伤害有共识“……战争实质上是对文明的一场浩劫,也许最好能避免战争。”

正是这场浩劫,导致杰克与所钟爱的恋人勃莱特之间的恋情产生了裂痕,导致她另寻新欢。从心理上讲,战争不仅了杰克,而且让他的本我与自我总处于纷争不休的状态,不时折磨着他。本我要求满足人的基本需求――实现快乐原则,可自我要求杰克得遵守现实原则――自己在生理上已被。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勃莱特没有任何限制,她可以在杰克无能的情况下,尽情地释放自我,她时而与科恩寻欢,时而与公爵调情,时而狂热地爱上罗梅罗,凡此种种,都没有任何压抑,可以最大限度地满足自己的本能欲望。

最叫杰克难以容忍的是,勃莱特当着他的面挽走了公爵,毫无顾及地当着他的面与公爵亲热,大言不惭地谈她如何迷恋那个风度翩翩的斗牛士罗梅罗。对于其他人,或许可对勃莱特找岔子,但杰克不能,他只能是“感到疲乏,心境很坏”。尤其是在有一次他盼望勃莱特回心转意,期望她回到他身旁成为泡影后,杰克独自乘车行驶在拉斯帕埃大街上。这段路程让他倍感百无聊赖,叫他厌烦、空虚、沉闷,更叫他浮想联翩。

杰克的焦虑在某种程度上是隐形的。尽管他内心有诉不完的苦楚,有流不完的泪水,但他却表现出情有所寄,生活充满乐趣,他寄情于钓鱼、打猎、观斗牛、喝酒聚会。在他人看来,这些生活都是一般人所向望与渴求的。然而对他来说,这可是不得已而为之。除此,他还能有何乐趣可言呢?他每时每刻都充满愁绪,通过这些将忧愁与痛苦实现了最佳转嫁。由于勃莱特在自我克制与自我放纵也摇摆不定,在很长一段时间不顾杰克的感受,毅然离他而去,投入多个男人的怀抱。杰克成了“在场的缺席”,由于没有能力,他失去了男人存在的意义,实质上就是性的缺席。他的性困惑代表一种文化现象,表达男人“失去了男性的力量和权威以及天经地义的主宰权”,由于他放弃了对勃莱特的控制而变得循循善诱,富有同情心,坦然接受“伴随着权威的失去而带来的困苦和不安。”

小说中比尔对他的评价一语中的:“你是一名流亡者。你已经和土地失去了联系……你是一名流亡者,明白吗?你在各家咖啡馆来回转游”。的确,杰克不仅摆脱不了他最想摆脱而最痛苦的问题,而且他还是一名流亡者,犹如无根的浮萍、漂浮不定,他已经没有了身份。尽管他竭力隐藏自己的伤痛,可这番话无疑是在他的伤口上抹了一把盐。

有趣的是,罗伯特・科恩在失去了勃莱特之后,表现出截然不同的举动,作为一个强壮的拳击手,此刻,他的脆弱表现的淋漓尽致,他可以在勃莱特面前哭哭啼啼纠缠不休,他可以向杰克放声痛哭,倾诉自己的痛苦之情,尔后,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因为,他可以纵情地找到情感发泄的通道,一旦发泄,苦闷便得以排解。而谁有理解杰克呢?他虽有苦水,却无法也不能向人倾吐,只能是欲哭无泪,这种无法排遣的郁闷更加具有杀伤力。

然而,无论是杰克,还是勃莱特,都是人生角斗场上的失意者。他们却有坚强的意志,尽管生活残酷无情,但他们从未退缩。他们都相信自己,只有靠自己孤军奋战。他们对现实的反抗是畸形的,也是遁世的。他们在无耐中只是凭着本能和直觉经验与残酷的现实抗衡,或寄情优美宁静的大自然,或寄情醉酒和寻欢作乐,或在节日狂欢和观看斗牛中寻求刺激。这些都于事无补,七天的圣福明节的狂欢后,杰克比以往更加怅惘,在生活失去了最后的寄托。

勃莱特出于一时冲动,迷恋上了年仅十九岁的斗牛士,可是,冷静之余,终于发现了两人的年龄悬殊,只好将罗梅罗打发走,终因身无分文被困在马德里的酒店里,只有杰克向她伸出友谊的援助之手。然而事实是这两个彼此钟情的男女却永远不能结合在一起,他们更加孤独和苦闷,感到前途茫茫无际。小说的结尾通过勃莱特的回归呼应了作者扉页的引语,同时,笼罩着强烈的悲观主义色彩:“唉,杰克,”勃莱特说,“我们要能在一起该多好”。他们俩人注定是孤独的,不能结合,只能在幻想中求得安慰。

海明威通过对杰克・巴恩斯遭受战争的描述,深刻揭示了战争对人类带来的危害。所谓“太阳升起的地方”就是海明威主人公进入空虚境界的地方。因为,只有进入空虚之境,才能没有个人忧虑和社会带来的干扰,因而也才能找到所谓“永恒的人生”,正是此时,人无法达到这种境界,也恰恰在此时,海明威的主人公陷入了真正意义上的迷惘境界。《太阳照样升起》这部作品不仅是对那一代年轻人的总结,而且,其中的主人公也成了他们仿效的对象。一时间,到处游荡、终日酗酒、学跳查尔斯顿舞和效仿达达派成为最为时髦的事情。不论如何,杰克・巴恩斯成了“迷惘一代”的典型,海明威因此已被公推为“迷惘一代”的代言人。

参考文献:

[1] ScottDonaldsoned, 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ErnestHemingway.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6.

[2]吴 然:《海明威评传》,陕西人民出版社,1986。

[3]Julie Rivkin & Michael Ryan eds., Literary Theory:An Anthology. Oxford: Blackwell Publishing Ltd.,2004.

[4]海明威:《太阳照样升起》,赵静男译,上海泽文出版社,2004。

[5]张 薇:《海明威小说的叙事艺术》,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5。

李权文:四川大学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