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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暴警察用盾牌组成人墙;催泪弹升腾起的白色烟雾……这一幕幕近日发生在香港的混乱场景让人不禁联想到2011年的突尼斯,2013年的埃及,抑或是几个月前的泰国和乌克兰。
受“占中”的影响,一个月以来,香港金融市场出现震荡,股市大跌,港元受挫;数十家银行分行暂停服务,不少商户关门歇业;核心地带交通瘫痪,市民上班上学受阻。如此混乱的场景让人很难想象到这曾是美丽的“东方之珠”。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今日香港的混乱局面是由多方面因素所造成的。但迫使香港人选择以非理性的角度来表达不满情绪的,则是回归以来香港的经济颓势。
浮华背后,凋零的香港经济
正如10月26日英国《独立报》在分析香港问题的根源时写的那样,“香港人对时局的不满源自于他们因香港经济地位的丧失而产生的失落感。”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回顾当年好日子的香港人无奈地叹息着。
遥想1997年,香港曾是大陆经济的龙头,是解救大陆脱离计划经济体制的希望。
电视里黄金时段热播的《射雕英雄传》;卡带机里播放着的小虎队;电影院里放映着的成龙武打片……整个大陆都为香港的到来而疯狂着。
而彼时的香港人也信心满满地认为回归后的他们能如摩西般带领全体中国人走出贫瘠、动乱和痛苦。
但香港人想错了,回归后的他们很快发现,红宝书、军大衣、五角星已不能代表1997年之后的大陆了。在这个几乎每天都发生着财富奇迹的神奇国度,香港人发觉他们很难跟上大陆飞速的变化。今日的香港正如前特首董建华在10月24日的演讲中无奈地讲道的:在1997年,我们的GDP占大陆的16%;而如今我们的GDP仅占大陆的3%不到。
的确,对于年平均GDP增长率不到4%的香港来说,大陆超过10%的年均GDP增长正如狼似虎般赶超着港人曾自以为傲的经济。珠三角的崛起、自贸区的成立,这一切都在打压着香港的未来发展空间。如今的香港,制造业基础薄弱、高科技发展滞后、旅游业趋于饱和……
不仅如此,处在颓势的香港经济也在影响着人们的生活水平。在回归后的十余年间,香港人逐渐明白,无论怎样努力工作,他们的工资增长速度也始终追不上楼价的增幅。并且近年来随着香港贫富悬殊问题的不断恶化,收入分配不公也成为影响城市发展的症结。物价上升、开支上升、低收入家庭的生活困境无法改善。回归十余年,香港人发现,自己非但没有成为大陆经济的领跑者,反而成了大陆水货客、代孕妈妈、大陆学生的殖民地。
曾作为世界第经济体的香港如今为何落魄到如此的地步?失望的香港人无奈地问着这个问题。
“是因为我们软弱的特区政府!是因为北京的控制!是因为大陆移民对我们的压榨!”“占领中环”的疯狂的人们如是说。
但纵观香港的发展历程就会发现,这个问题的答案绝没有这么简单。
早在维多利亚时代,香港因其深水良港的独特优势为英国停靠军舰,提供生活必需品以及服务设施。但香港幅员狭小,自然资源贫乏,居民所需食粮和其他生活必需品大多依靠外地供应。香港地近广州,所以是西方商品进入中国市场的中转站。
但香港的崛起是依托英帝国在远东的军事部署而确立的,尽管香港在十九世纪晚期便出现了近代银行、金融、转口贸易等行业,但其作用主要是为了服务中国与西方的贸易货币换算。随着来自广东、福建等地的劳工增多,到二十世纪初,香港已初具大城市面貌。但其繁荣程度与同时期的广州、上海等地相比则逊色很多。直到二战前,整个香港都因其独特的战略地位而带有强烈的帝国军事色彩。
随着国内战争的爆发,中国关闭了与西方世界交流的通道。此时的香港因其有利的地理优势,迎来了新的时代。为躲避国内战乱,大量移民涌入香港。到1950年春,香港人口已达236万人,这批新移民中的成年人由中国内地来港后,马上成为有用的劳动力。他们中间一些优秀的技术人才和管理人才,在很大程度上成为香港工业化的先锋。在五十到六十年代,大量劳动密集型的工业部门如纺织业、制衣业、搪瓷业、塑胶业、电子工业、金属制品工业和钟表业等在香港纷纷建立。
内战带给香港的除了大量劳工还有巨额的财富。据统计,在1946到1950年间,以商品、有价证券、黄金和外币的形式,从中国内地流入香港的资金不下5亿美元。从50年代末到70年代初,东南亚流入香港的资金超过了100亿港元。欧美主要国家和日本的资金也不断流入香港。
经过五六十年代工业化的蓬勃发展,香港已由一个传统的转口贸易港转变成为以工业为基础,贸易为主导的工业化社会。到60年代末,香港制造业已占本地生产总值的30%,制造业就业人口占全部就业人口的47.7%。
而在繁荣的制造业创造的财富的指引下,香港金融、地产、旅游等行业也得到持续发展。国民生产总值从1970年的558亿美元猛增至1984年的1800亿美元。良好的商业契机和港人的吃苦耐劳精神创造出一个个诸如李嘉诚等富豪的奇迹故事。
随着大陆市场的进一步开放和内地制造业的兴起,八十年代后的大陆的廉价劳动力优势迅速凸显,并开始取代香港制造业的龙头地位。到1984年,制造业的比重已经下降至全港经济的24.1%,曾引以为傲的香港金融业也因制造业的颓势和金融危机的影响开始衰落,到1985年,金融业仅占全港经济比重的15.7%。所以,回归后的香港的经济非但没有借助大陆市场而进一步提高,反而其经济优势被大陆所取代。
香港的经济从五十到八十年代如花般地绽放,可如今,它已经凋零了。
此时香港人无奈地抱怨着:都是因为大陆,我们没有明天了!
未来路在何方?
难道处在经济困境中的香港就真的没有出路了吗?
其实不然,经过二十多年的转变,香港已然成为大陆经济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重创香港当年的制造业奇迹已经很难,但若使香港实现更美好的未来,香港人应从传统的独立经济王国的思路中走出来。
在对香港未来经济走向的众多规划中,融入内地市场是香港最现实的出路。真正能重振香港繁荣局面的是资金、人才、信息的完全自由流通。也只有香港与大陆在经济上的真正融合,才能使香港恢复往日国际金融中心和亚洲物流枢纽的传统优势地位。
从长远来看,随着中国在世界经济舞台上的位置越来越重要,香港与内地无论在经济还是在民生上都应建立更紧密的联系。在经济上,香港企业应该将内地市场作为其主要目标,无论香港传统的会计、银行、保险行业,还是新兴的零售、饮食、旅游业,香港企业都以内地市场作为其增长的主动力。而另一方面,香港也应为国际企业在内地开拓商机充当门户的角色,香港的会议展览、采购行业的发展,均与此息息相关。
至于民生,很多内地企业通过投资香港,作为“走出去”的首站,香港的电信业、银行业、保险业、娱乐行业等均有中资涉足,为市民提供更多元化的服务选择。而随着大陆经济实力的上升,国民消费力的提高。通过自由行,香港零售、饮食、旅游业也会得到长足发展。
虽然通过重振香港经济来化解民怨的思路很可行,但是需要香港人用理性的态度来应对未来的挑战。这场事件的参与者们应该想清楚,激进的行为只能宣泄一时的愤慨,不能帮助解决问题。要为香港缔造更美好的未来,一时的冲动是没有用的,最终还是要回归理性对话;从整个香港的福祉角度出发讨论问题。
融合中的转型经验
放眼历史,从近代到现代,国家统一的例子屡见不鲜。无论是近代的意大利、德国统一,还是几个月前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当大国融合其民族土地的过程时,因被兼并领土经济社会发生的变化而造成民怨的例子比比皆是。然则近日发生在香港的种种变局也绝非特例,这应是可以被理解的常态问题。
举例来说,在国人的普遍理解中,二十多年前两德统一可谓是皆大欢喜,不仅被分隔几十年的同胞得以重新团聚;而且高汇率的西德马克向东德的涌入大幅度地提高了东德人的生活水平。于是,笼罩在东柏林上空的黑色浓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草地、小庄园、古城堡、新教堂……
但是,即便是在这看似和谐的东西德《欢乐颂》中,民怨依旧存在着。被统一后的前东德成了第一个加入欧共体市场的“铁幕”国家。早已经适应了计划经济工作方式的东德人在狂欢后发觉他们根本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市场经济的压力。产业工人们在如雪花般的订单中痛苦工作着,也只有他们在疲惫中拭去汗水的那一刻才能回想起昔日他们在国营工厂中度过的那无忧无虑的时光。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一位前东德产业工人叹息着说。
这句东德人昨日的叹息也何尝不是今日香港人的无奈。虽然社会性质不同,但无论是昨日东德还是今日香港,他们都摆脱了原先的枷锁,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国家。东西两德仅分隔四十余年,统一后的西德政府倾全国之财富扶持东德经济,然而在此皆大欢喜的局面,不安定的因素依旧存在。况且香港被英人占据长达150多年,中国内地也在这二十多年中处在转型期。毫无疑问,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中创造的统一局面,发生了社会矛盾也是不可避免的。
出现了问题不要紧,重要的是怎样去解决它。
统一后的东德经济面临着新的挑战,新成立的内阁放弃了东德的传统制造业的旧路,开始大力发展旅游业,并依托其萨克森王朝的文化优势,重建德累斯顿城堡,举办国际音乐节。同时,地方政府大力兴办人文科学教育。这些措施使得近年来东德经济一跃而上,也正因其二十余年发展新兴产业带来的巨大经济红利,东德成为2008年金融海啸中稳定德国经济的重要因素。
尽管前东德的成功转型对于今日的香港有借鉴意义,但因前东德与香港有着巨大的社会性质、经济水平、文化的差异,所以完全照搬德国经验也是不可取的,但我们从东德经历中学到的,应是德国人在面对大变革的困难时保持冷静,积极地通过改变来寻找出路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