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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关于冬天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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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故乡冬天的记忆,就似一坛佳酿,埋藏在我的心底多年,从未敢轻易的去搬弄和开启。在这个狂风骤雨将至的午后,心血来潮,情不自禁的一下子敞开记忆之门,打开那坛多年的记忆美酒,难以言喻的芬芳顿时把我萦绕,久违的难以名状的温馨情愫油然而生。

我一下子跌落进回忆里,回到了故乡,故乡的冬天。

风轻云淡,山瘦草枯,所有的农作物都收进了屋,田野显得空旷而寂寥,村口的白杨树伸展着光秃秃的枝干,像是翘首企盼游子归家的老母亲。老农擦拭着闲置的农具,眼里闪现出兴奋满足的光芒。

几只觅食的老洋雀在空旷的田地里欢呼雀跃,引吭高歌,清凌凌的小河水永远不知疲倦的欢笑着流向山外,流向远方,流向梦之尽头。

一下雪,冬天的韵味便愈发的浓了。

故乡每年都下雪,隆冬腊月,大雪将如约而至,直至春暖花开,年年如此。

寒流随着夜幕一起降临,农民们在家围炉而坐,看电视,闲话农事,商议着来年春天的耕种。雪,漫天飞舞的大雪,就在这时悄然的从天而降了,飘飘舞舞,飞飞扬扬,像柳絮,像精灵,像黑夜的眼睛。飞落山巅,降临原野,散落沟壑,悬挂树梢,覆盖屋顶,散布天地间每一个角落。

次日,早起的农夫发出一声惊叹:“哇,下雪了!”多么大的雪啊,远山,田野,屋顶,一夜之间盖上了洁白的厚厚的棉被,到处银装素裹、洁白无暇,房前屋后掉光叶子的漆树变成了玉树银枝,天地间纯白一色。而天空中,梨花瓣似的鹅毛大雪还在纷纷扬扬的飘洒不停,“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瑞雪兆丰年,农民们的喜悦溢于言表,给圈里的牲口加上食粮,望着漫天飞絮,发出舒心的笑。

雪未停歇,已有顽皮的孩童不顾父母的斥责蹦跳到了雪地上,堆雪人打雪仗,把童真童趣挥发得淋漓尽致。如此一场大雪,是要持续很久的,加上霜冻冰凌,若要融化殆尽,多则个把两月,少则十天半月。这期间,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期,早晚饭后,把家里的长板凳搬出去,找一个有斜坡的路段,把板凳反过来放在溜滑的冰雪路面,人坐上去,哧溜一声从上面滑下,随即是一阵阵欢笑和吆喝声。几只躲在屋檐下的老洋雀受到惊吓,尖叫着弹到了高大突兀的老树稍顶,抖落树枝上的积雪,簌簌往下坠。

年关将近,村子里弥漫着浓浓的年味。家家户户忙着除尘,做豆腐,磨汤圆面,买红糖,购新衣……杀年猪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是冬季最动人的旋律。而杀猪宴上那肥美可口的墩子肉则是我记忆中最鲜明的东西。

大人小孩都翘首企盼的“年”终于姗姗来迟了,除夕当天,村民们煮上美味佳肴,猪头、猪脚、猪尾巴是必不可少的,因为要用之祭天地敬菩萨,这是故乡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传统习俗。中午祭拜天地菩萨,晚上祭拜祖宗神灵,鞭炮声让整个山村沸腾了起来。年夜饭是团圆饭,全家围桌而坐,连平时不饮酒的母亲都略饮一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父亲则适时的给我们讲起了过去的苦难,讲起他们小时候过的年,情到深处,默然不语,久久沉思。

如今离家多年,回家吃年夜饭便成了我与父母共同的渴望,却因琐事从未如愿过,每年都只剩年迈的二老在乡下过一个牵挂的年。打电话回家,父母都说现在过年的氛围越来越淡了,村子里年轻人都全部出门打工去了,留下的老弱病残都把一颗心放在了远方的游子身上了,哪还有心思过年。每次听父母这样说,我总会忍不住怅然流泪。

关于故乡,故乡的冬天,我只残存着这点支离破碎的记忆,竟也温暖了我日渐冷漠的心。

老家的火塘

冬天来了,台州这地方的天气说变就变,没有一点预兆,似乎一夜之间就掉进了冰窖,昨天还暖阳融融能穿短袖,今早起床就觉得寒气袭人,从头冷到脚,令人瑟瑟发抖,赶忙翻出箱底的保暖内衣和毛衣穿上,还是觉得冷。此时,多么的怀念老家那热腾腾的火塘啊。

老家地处滇东北大药山脚下,属高寒山区。这里每家每户都有一个火塘,即在堂屋的靠门左侧或是右侧地面上,挖出一个一尺多深、一米见方的土坑,四周砌以打磨得平整的条石。火塘上空悬挂着一根钢筋或是铁链,垂着一个铁钩子,用以钩挂锅子来煨水做饭,火塘靠墙里侧堆着柴禾,随时可以添进火塘烧;在火塘周围,摆着长板凳,有客人来了,便坐在板凳上,围着火塘烤火、吹牛,就跟去到城里人家坐沙发上喝茶是一个道理。

秋冬季节,火塘里的火是终日不灭的,噼啪作响的木柴和袅袅的轻烟,使山里的农家陋室充满无限的温暖和生机。小时候,跟姐姐兄长们围坐在火塘边,听父母讲原汁原味的民间传说,在火塘里捂洋芋吃,偶尔的还用手扇着火烟说:“火烟火烟去那边,这边狗屎臭,那边腊肉香……”这些场景记忆犹新。而最难忘的,要算是在火塘里刨苞谷花吃了。每个冬天,大雪封门,一家人就围坐在暖烘烘的火塘边,父亲修补着水鞋,母亲用羊毛抽毛线。火塘里,一个大树根和几根干柴燃得正旺,火苗舔着悬挂火塘上空的铁锅,锅里的一锅干四季豆和蔓菁皮翻滚着,散发出阵阵清香。我们姊妹几个人手一把火钳,把红红的炭火扒开,抓一把干苞谷籽丢进子拇灰里,立刻炸得噼啪作响,柴灰四溅,大家一边伸火钳搅拌着,一边把炸开的苞谷花夹出来,吹吹灰,迫不及待的放进嘴里,哧一声,嚼得喷香,竞相抢食、打闹,父母也在旁边乐得眉开眼笑,一家人其乐融融。

到了晚上,吃过饭,父母也卸下繁杂的家务事,一家人围着火塘,烤着火,听收音机(那时没有电视),摆龙门阵,有时候在火塘上支锅炒一盘瓜子,嗑出无限的欢乐和温馨。洗脚水也是在火塘上煨的,烫呼呼的倒在木盆里,把没有袜子穿而冰冻的双脚伸进去,暖和舒服极了;洗好脚,全都伸在火塘边烘烤,让这柴火的温暖和家庭的和谐逐渐浸淫全身每一个细胞,睡在坚硬而被褥单薄的木床上也能温暖一整夜。

因为有了火塘,使我的童年没有冬天,因为有了火塘,使我对故乡的怀念更加浓郁。

离开故乡了,远离故乡的火塘,远离父母兄长的怀抱,独自在异乡艰苦谋生。打电话回家去,得知随着政府一系列富民政策的开展,农民生活水平的日渐提高,在新农村建设中,火塘将被回风灶、节能炉等取代,将像石磨一样逐渐淡化出人们的生活,心里不知是悲是喜。

于是,更加的思念老家的火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