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水书的人鬼通灵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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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水族巫婆扮演着人鬼阴阳之间的通灵使者。文章从水族巫婆产生的渊源、成巫过程、行巫之道及巫仪分类等方面探讨了水族女巫现象。

【关键词】水族巫婆；渊源；仪式；分类

水族是我国的古老民族之一，创造了璀璨的历史文化。神秘的巫文化是水族文化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其社会发展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巫师是巫文化的载体，其本身并非神灵，也不具有神性，但水族鬼神崇拜极其普遍，从祭祀、婚丧嫁娶、房屋建造、出行、求子、祈福、消灾治病、驱邪避鬼等方面都离不开巫术的慰藉。因此，巫师在水族人心中地位较高。巫婆是巫师的一种，其女性的光辉闪耀着水族人的睿智，丰富着巫文化的内涵。

一、鬼神信仰崇拜下的产物

巫术是在生产力水平极低和思维极幼稚的情况下，对自然力畏惧并受到压抑时，人在主观上幻想依靠超自然力对客体施加影响与控制的现象，即通过巫术仪式，去影响自然力，使其符合自己的愿望。这是人类在征服自然的过程中，对于无法达到的高度而表现在精神领域内的慰藉。

水族是一个多鬼神信仰的民族，这些鬼神大多记载于《水书》中，可分为自然崇拜、灵魂崇拜和超自然崇拜三种。水族先民对事物原因的探索是在常识和鬼神领域同时进行的，对事物的认识也体现在了两个层次——常识认知和鬼神认知。水族人的鬼神观企图把各种现象都纳入由鬼神编织起来的因果链中，并期冀从中获得某种合理性。在常识领域探索中无法实现的目标，希望借助鬼神的力量实现。鬼神崇拜观念为巫师的产生做了的铺垫。

水族人笃信灵魂的存在，人死后灵魂变成了鬼魂，无处不在，能施福或降灾于人。浓厚的鬼魂观念使其认为“无穷尽、看不见、可怕的”鬼魂随时可能作祟害人。因此，但凡遇到异常情况，如生病亡故、跌跤落水、大风狂啸、蛇横道而过、虎狼嚎叫等，均怀疑为鬼魂作怪，须执行某种巫术仪式而禳解祸端——巫师应运而生。水族巫师有男女之分，男性为鬼师，女性为巫婆，两者同时存在各自行使巫者的职责。

二、游离于《水书》外的人鬼通灵使者

《水书》是水族最早的古筮书，是集天文、历法、气象、宗教、哲学等于一体的文化宝库，也是测吉避凶、消灾拒鬼、算过去、卜未来以及记录各种祭祀要诀的古代要笈。《水书》的最初目的在于适应占筮的要求，预测人事吉凶，寄托人们试图征服自然以及沟通超自然力的幻想，反映出试图预测历史发展、社会治乱的渴望。《水书》是水族巫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鬼师卜筮的必备工具。

水族巫术仪式的执行者因其性别和职能差异，有鬼师和巫婆两种。鬼师懂《水书》，能依据《水书》测算吉凶祸福，并掌握请神送鬼、化灾趋吉的巫术；巫婆不懂《水书》通过“过阴”请来鬼魂，与亡故先人交谈，是能与鬼魂交流的人，两者地位相同，作用不同。鬼师依据《水书》测算作崇的鬼魂为何而来，来自何方，但不能直接与鬼魂交流。而巫婆通过“过阴”，进入鬼魂世界，使鬼魂附身，让求巫者与亡灵对话，以达到消灾弥祸的目的。巫婆扮演着双重角色，作为能直接与鬼魂沟通的唯一使者，她既代表世俗，向鬼神提出申诉祈求，又代表鬼神，向世人发出昭示告诫。

三、怪诞的成巫过程

巫婆的成巫仪式颇具偶然性和戏剧性。一般没有特定候选人，需要一定机缘，需借某个节点为契机，加上老巫婆的辅助，而使其成巫，行巫术之礼。多数巫婆的成巫是由于某妇人经历大病或过度悲伤，致其精神恍惚，鬼魂喜欢寻这种意志薄弱者附身，附身后言行举止与常人反差很大，如经常不分昼夜的唱悲歌、以亡人的口吻诉说自己的身世需求。这时其家人会说些吉利话，求其平安，并去找老巫婆来为她设坛做法。在堂上设供桌，上摆盛有米的簸箕、豆腐，三斤六两肉、一碗热米饭、九杯酒、九双筷子，墙上挂神龛，系红布，两侧挂保其行巫灵验的吉祥对联。整个过程要烧三斤六两香和纸，通过供品和香火为巫者架起通灵的桥梁，老巫婆借助这一仪式念一些水语符咒宣布其成巫。

四、行巫之道和应用分类

（一）行巫之道。巫婆开坛后，其巫事活动一般分为三种：一是正常劳动，不脱产，若有人求巫问卜就停工行巫；二是进城开坛设巫，长期脱离生产，专业行巫；三是巫坛设在家，四处游巫。行巫后，巫婆与家人及村民的关系一般比较和谐，巫事繁忙时，家人会主动帮其进行巫事活动，对问卜者比较亲近，使其在精神上得到安慰。

（二）应用分类。水族巫术分为黑巫术和白巫术两种。黑巫术是指嫁祸于人时用的巫术，即诅咒类巫术；白巫术是祝吉祈福时用的巫术，又叫吉巫术。区别两种巫术的方法很简单，即看实施者的主观目的是否向善。（1）祈求类。祈求自然力或鬼神帮助自己实现某种愿望或达到某种目的。巫婆通过“过阴”，即头蒙巾帕，焚香并口吞香火，请神附体，进入昏迷状态后，证明魂已附体，便可通过鬼神帮助实现愿望，如求子嗣、佑子女升学等。（2）招魂类。用巫术招回失落的灵魂。如小孩摔倒后精神不振，其母会在摔倒之地连跺右脚三次，边跺边呼其名，然后捏一团泥回去贡祭祖灵，寓意已唤回其灵魂。（3）诅咒类。通过巫术招请恶鬼捣乱，使其诸事不顺，甚至家破人亡，以达到加害对方的目的。（4）驱鬼类。对鬼施行的攻击性巫术。如家里诸事不顺，灾祸不断，就怀疑有鬼魂作祟，需请巫婆施法，把已进门的鬼魂驱逐出去，以保安康顺利。（5）避邪类。利用某些物件防止邪鬼来犯，是一种防御性巫术。避邪物一般装饰在房屋、交通和生产工具上或随身佩戴。如扫家后一般会进行“挡”的仪式，挂圆镜于正门，将荆棘捆扎成束置于圆镜之上，圆镜可使恶鬼现形，荆棘作为抵御恶鬼的利器，防止其再次入侵。

五、结语

巫术是水族文化的神秘一隅，巫婆虽不懂《水书》，但作为巫文化的执行者和传承者，用其特有方式丰富和拓展着水族巫文化的内涵，闪耀着水族女性的睿智。

参考文献

[1] 何积全主编.水族民俗探幽[M].四川民族出版社，1992年.

基金项目：本文为贵州民族大学2013年度科研院（所）、基地（中心）科研资助项目成果。

作者简介：潘小慧，女，水族，贵州三都人，贵州民族大学2011级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