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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分钟年华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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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底是什么呢?它是一个延续的东西,但在记忆中却碎成了无数片,一旦过去就再难以复原。我听到当年它悄然落地的声音,有如慢镜头一般。逆流而上,就得忍受边缘的刀割般的痛楚和颤栗。时间缓慢地流淌,它充满了热度却外表冷漠,在它下面栖息着无数的生灵,它们彼此取暖,也彼此掠夺,每个环节都是残酷而又完美。时间一点点侵蚀着河床,使大地被切割成无数脉络,使无数个方向成为偶然,又使无数个偶然汇成一个海洋。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和奥尼尔玩一对一,这个胖子总耍赖,不呈拱我,就是挤我,我怒了,一个无影掌把他推倒在地,然后扬长而去。

醒来迎接的已经是8、9点钟的太阳了,发了一会呆,打开那个塑料黑匣子,看着从大洋彼岸传来的图像和喧闹,一帮这个星球上玩篮球最好的人高矮胖瘦,参差不齐的身影。看中国宝贝姚明和他的火箭队一如既往地生涩地赢球或失利,看老马龙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奥尼尔在篮下的一手遮天,看布莱思特的躲闪腾挪,还有更多的出生在上个世纪80年代的一群愣头青们无所畏惧地表演。

如今世上已无乔丹、约翰逊,他们只能存留在我的记忆中,还有桌边反映他们光辉业绩的DvD表达了一种永恒的意思。当乔丹、魔术师开始在NBA称王称霸的时候,詹姆斯、AK47、布泽尔当然还有姚明不是在幼儿园里流口水就是在街头玩撒尿和泥的游戏。如今这些孩子也开始在NBA混了,追寻着他们偶像的足迹玩过一个又一个12分钟,度过一场又一场比赛,不论是常规赛还是季后赛,更牛一些的还会有总决赛的记忆。

不知道现在有多少朋友是看着飞人乔丹逐渐在公牛建立王朝的,鄙人眼福不够,只曾看到奥尼尔的魔术击败了乔丹的第一次复出。在那个时候,奥尼尔给了不可一世的乔丹一个超级大帽,那张照片至今广为流传,在我等篮球后辈粉丝眼中,俨然新一个王朝来临了,不是公牛,而应该是魔术。只可惜事与愿违,NBA的标志人物杰里・韦斯特辣手摧花,将哈达威的冠军梦打破,而奥尼尔终于来到湖人,一等就是三年的蛰伏。

三年过后,他终于成就王朝,可惜不是在魔术,奥兰多费尽心机,终比不过洛杉矶的点点繁华。

于是我们目睹了一个王朝的复兴,而不是一个新王朝蛇崛起。每每回忆起高中时代的夏天躲在一角偷看电视,那年轻的热血依旧会沸腾。在那个时候,看NBA,看公牛,似乎只是为了看乔丹的过人,匪夷所思的上篮,还有“大虫”罗德曼的张扬,那一只在球场上迅速移动的队伍,到最后总归化为迈克尔・乔丹的独舞。

2005年会是新人抢班夺权的一年吗?问乔丹好了,乔丹不是神吗,如果乔丹不知道,那就只好请教上帝了。上帝可能会说,爱谁谁吧,不过有一点就是一定要认真比赛,谁再和球迷打架,就收拾谁!

乔丹是NBA的一座高峰,论球技布莱思特可以另立一个山头,现在又出来一个叫庸姆斯的小于。三个人三段历史,还有一些家伙随着他们仨衰老、成长,构成了一段NBA的演进史。历史的滚滚车轮终究会年去曾经的许多记忆,然而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永远留在人们的心里。现在是因为过去的存在而存在,但现在只是未来的一个先兆,未来不存在,因为无法感知,过去也不存在,因为无法触摸。所以,现在也不存在。一个让我很久没有答案的问题:关于存在的真实性。曾经某个导演(忘了他是谁了,那不重要,不是吗?因为他说一切都不存在)给出了这样的普案。事实上,我还是怀疑。深刻的怀疑着他的理论。事实上,我还是迷惘。如果我不存在,这些文字是什么?难道仅仅是我的臆想,抑或者是生之幻梦中的浮光掠影。

“我将手插在口袋里,头仰天倒走。夜晚已经降临。星辰熠熠之光如碎钻般散落在行星的表面,我在徐徐晚风之中随着人流井然有序的步行。我在这些堂皇中正的大道理声中沉默着看星,然后忽然之间,深感孤独”,当被提及岁月这个字眼儿时,卡尔・马龙平静的说,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乔丹撒手NBA之后,那一辈人里在联盟里混的量有名气的要算卡尔・马龙了。说到马龙我倒想起了两桩旧事。1998年,乔丹的公牛和马龙的爵士进行着最后的决斗,在著名的北京广播学院{现在的中国传媒大学),中国未来的广播电视工作者们分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阵营。文科系的学生支持乔丹、公牛,理科系的哥们姐们则倒向了马龙、爵士。乔丹得分,文科这边欢声雷动,理科那厢骂声一片。反过来,当爵士们领先的时候.理科的宿舍像过节一样热闹,而文科的学子们则以著名的京骂“傻x”伺候。一时间这所中国的著名学府被乔丹、马龙搞了个乌烟瘴气。另一件,还是在1998年。我那时在一家体育杂志混事,单位里的同事有99%是支持乔丹的,只有一个女孩于是马龙的死党,就因为这个原因她和我们的关系也有些怪怪的,终于乔丹赢了马龙,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个女孩甚至比马龙还难过,放声大哭,我们好一阵解劝,她才止住悲声。我当时想,马龙到底有什么魅力会让一个中国女孩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呢?

马龙在很长时间内被称为NBA最强壮的人,看过1997、1998年两次总决赛的人都不会忘记他是如何“欺凌”公牛队的大个中锋朗利的。他是当年同公牛杀得天昏地暗的爵士最具威力的武器,让公牛迷们痛恨而又无奈。他也是NBA最努力的人之一,他来自一所位于路易斯安纳乡下的小学院,看起来很憨厚的他一直被对手贬称为农民。他进入NBA时的排位并不高,但他凭着刻苦的训练成为一代巨星。只要看看他的肌肉就可以想象他平时的训练是多么艰苦。然而这个强壮的人却很容易受到干扰,关键时刻罚球一直是他的软肋。其实很多人认为卡尔・马龙是NBA赛场上量不解风情的球星:他用那号称是“铁肘”的关节不知让多少英雄汉满腔挂花:他曾在主场毫无爱心地毁坏工作人员辛苦制作的彩色气球拱门;他的外号是“邮差”,因为他总是不停地把球扔给队友;1998年总决赛中他在芝加哥势不可挡,当马龙在最后时刻罚篮时,却被皮彭神来的一句“邮差周末不上班”打乱了阵脚,连续失误下,与冠军失之交臂。马龙在阿肯色州买下一个巨大的农场,在没有NBA比赛的日子里,马龙就像一个真正农民一样穿着棉布T恤和牛仔裤,驾驶着收割机……马龙也毫不在乎关于自己是否乏味的讨论,对他而言,篮球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永不停止地追求总冠军戒指。他给人印象最深的瞬间也许是在准备罚球时口中念念有词的样子了,诡异而神秘,究竟念的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我们都知道,那条罚球线对这个钢铁般的男人来说,就如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许多年过去,我突然想起1999年当乔丹退出之后,停摆的赛季,是否还有球迷和那个女孩一样,期待爵士能拿一枚戒指?我们的记忆总是喜欢停留在在公牛夺冠的那两年,忘记不了的是乔丹的优雅,忘记不了的是大虫的手舞足蹈,但一样也忘记不了约翰・斯托克顿的冷酷,卡尔・马龙的坚持,以及霍纳塞克的精准。他们输的是如此的不服气,可惜的是,自那之后,再不见爵士的崛起。古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2003年斯托克顿退役时说的话让我一直难忘:“有的人不努力也能成功,我们努力了,我们没有成功,这就是生活。”从那一刻

开始欣赏他的豁达,努力过了,没有得到也罢了。霍纳塞克已经早一步离开,只有马龙依旧在挣扎,爵士王朝,在登顶前的那一刹那被解散,只有卡尔・马龙拒绝命运的安排,可惜依旧不如愿。

记得当时马刺拿到冠军的时候,很多媒体已经将邓肯摔到了天上。是的,1999年确实是他的天下,即便现在的他,是否已经超越了1999年,我都觉得很难说。初出茅庐的蒂姆得到了戒指,再比较在联盟挣扎了十多年的马龙、巴克利、尤因等人,你才发现,命运其实并不公平。

有些人永远聪明,有些人永远愚笨,但是聪明也好,愚笨也好,时间洗刷掉一切辉煌和耻辱。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天空依然蔚蓝。另外,有些人面前永远都矗立着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对于马龙来说,过去是乔丹;现在是科比・不莱思特。

在和第二座高峰布莱恩特打完一场调戏与诽谤,伪正义与伪邪恶的口水官司之后,马龙这个老家伙又上路寻觅总冠军的魔戒了。曾经一直以为自己会看到湖人王朝延续,5枚,甚至更多的戒指。科比一手雪茄一手金杯怀抱美女的照片,相信一定被许多湖人的粉丝珍藏起来。那是幸福的三年,一次次的达到崩峰,湖人没有不可能战胜的对手。可是湖人王朝也消失了,成就了马刺成就了活塞,或许今年还将成就迈阿密人,谁知道呢。

每每搜寻记忆的时候,涌现的不仅仅是湖人王朝,也有那复兴的公牛王朝,有蒂姆・邓肯的木纳而又平静的胎,也有巴克利喋喋不休的俏皮话,约翰・斯托克顿的击地传球,加上卡尔・马龙那无奈的背影。老兵永远不死,他们只会慢慢凋零。保存在记忆中的那些镜头,即便在英雄迟暮的时候,也依旧让人感动。2004年NBA的诸多情结当中,以悲情最美。人们无法忘记活塞夺冠时马龙眼中的苍凉,奥尼尔、纳什挥别老窝时的无奈,胡比・布朗归隐时步履的蹒跚,也无法忘记12号球衣在三角中心缓缓升起的场景。

关于马龙和斯托克顿,过去二十年间,诋毁远胜赞誉。罗德曼当年号称分分钟搞定卡尔,又出书痛骂斯托克顿的下三滥手段。过去喜欢乔丹这般神人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篮球秀,因为对于每一个少年,成功永远都是最真实的梦;但是许多年过去,那些曾经的少年慢慢长大、读书、工作、结婚、生子,当他们逐渐开始远离篮球甚至远离梦想的时候,才发现――乔丹并不一定可敬,尤他二老的人生才是写意的篮球。忽然想到(天生杀人狂)里一句酷毙的台词,便在这里代马龙赠予罗德曼同志:“我纯洁的一刻,远胜你邪恶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