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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风,跟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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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7308万人次涌入上海世博会之后,中国人不断以实际行动创造新的“爆棚”纪录。在4月下旬举办的上海车展上,纵然已经是“只看到人,看不到车”,但依然阻挡不住汹涌的人流。短短八天时间参观人次达71.5万――第14届上海车展,毫无悬念地成为全球最成功的车展。

中国人似乎是一个爱凑热闹、喜欢跟风的群体。人们对跟风的喜爱,超过了对所跟风内容的喜爱。以车展为例,按理说去车展就是为了参观。可是根据官方数据,八天接待71.5万人次,如果按照本次车展23万平方米的展出规模计算,那么,平均每天有近9万人参观,平均每平方米要站2.55人――这还没有剔除1100辆展示车辆和2000多家厂商的展台位置。如果抛开车辆和展台的位置,每平方米不知道要站多少人!既然每一辆靓车和模特都被几层人墙包围,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扛着“长枪短炮”,无所畏惧地涌入其中?只能说这是跟风,而且是跟“疯”,人来疯。

世博会期间,跟风更加登峰造极。人们喜欢参观最热门的场馆,尽管这并不能与最精彩划上等号。沙特馆是最热门的展馆,排队时间达八小时,几乎等于要在蛇形长队中耗尽一天时间。而可以走VIP通道的贵宾,则无需排队即可参观。同样的参观内容,前者可以视作高成本,后者则是低成本或零成本。既然这样,排队的人应该觉得“成本太高”,对展览内容的期望值会增加;走VIP通道的人应该觉得很划算,相当于获得免费赠送,期望值应该有所降低;而实际情况恰恰相反。走VIP通道的人并不买账,还觉得展览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排足八个小时精疲力竭地走进沙特馆的人,参观之后却不约而同地表示:“值!太值了!”

排八个小时的人,体现了一种不惜代价、近乎极致的从众心理,也展示出一种爱面子不认错的强大虚荣心。或许,排队参观车展或者沙特馆的人,其最大的乐趣就在于向别人炫耀这段“我有而你没有”的经历。至于车展或者沙特馆的内容如何,并不那么重要。

如果要追根溯源,澳大利亚著名理财规划师艾伦艾贝认为,跟风从原始社会就产生了,而现代人的大脑,或者说人的本能,依旧脱胎于原始社会。原始人当年在非洲草原上形成的思维方式,他称之为“Africoyl Brain”(直译:非洲大脑)。其中―个重要特点就是,当人们遇到自己无法理解的状况,第一反应是从众。比如当原始人看到很多人在奔跑,很可能代表有猛兽出没,出于本能他会马上跟着跑。到了今天,证券市场出现莫名其妙的大涨大跌,也会让不知所措的股民们随大流。而中国人面I临日本核电站危机时疯抢碘盐,也是案例之一。

不过,相比之下,中国人更容易“习惯性”地跟风,这与中国人所处的独特环境有关。

从历史看,建国之后政治运动和计划经济模式,让所有人都用同一种思想来武装头脑。在这种特定历史条件下,特立独行的个性面临着很大的风险,从众则是风险最低、成本最低的生存常态,甚至老百姓会畏惧个性、害怕孤单、害怕落伍。.当别人都去做同一件事的时候,剩下的人会急不可耐地追赶这股潮流。久而久之,人们会越来越懒得动脑子,创意也会越来越少。

另一方面,跟风与缺乏自信有关。因为历史原因,中国四五十岁及以上的人群中,上过大学的比例很小,学识修养的不足,视野的狭窄,常识的缺乏,使得他们往往缺乏自信、缺乏主见、缺乏判断力。他们不愿意独立思考和判断,容易受到其他人的影响。

在如此种种的因素制约下,爱跟风成为中国的群体性格之一,也迥异于发达国家。除了老百姓的生活和消费方式缺乏主见,中国企业也喜欢“一窝蜂”。几乎每个行业都经历过一哄而上的发展,从保健品到VCD、家用电器、MP3、电子书,每一次同质化的拼杀,都把一个行业做到彻底无利可图,然后大家一哄而散。一哄而上是跟风,一哄而散也是跟风。实际上,缺乏创意、懒于创新正是困扰中国制造的问题。

曾有一家杂志的广告语是“有思想的人都很孤单”。在创意经济时代,这份有思想的孤单,何其宝贵,如果能深入开掘,往往能脱颖而出。苹果CEO乔布斯推崇的封闭和小众思维,是对PC电脑和效率主题的反叛,苹果产品也因为超凡脱俗和与众不同而大红大紫。而在资本市场,赚大钱的永远是极少数,与众不同的人往往是大赢家。既然如此,有梦想的人应该从跟风队伍中走开,引领下一场风潮,让跟风者尽情疯去吧。